第五章（1 / 5）
李兴看了他一眼，笑道：“老板倒挺用心的，秦小姐好福气。”他不敢直呼姨太，齐雪生听见这称谓就皱眉。
“舅爷快回来了，你再念两页故事给我听就可以回房了，接续下午那ว一段，你书签没忘夹在那页吧？”她倚在床帏，闭上眼，等著聆听。
她噘著红滥滥的唇，一股气转瞬泄去。
“舅爷是聪明人，我也不跟您打马虎眼，实话说了，您可得替何家留情面。”管家屈著腰，拭著冷汗，倘若留不住这位何家娘舅，砸了事，他的皮可得绷紧了。
女孩跃下长椅，不放心地看了男孩一眼，一溜烟跑了。
齐雪生不放心地看他一眼。“你跟的这位杨统帅，可靠吗？你自身的安危，有没有问题？”
曾怀南笑道：“姓刘ถ的家伙欠我曾家的，一辈子也还不了！投靠杨先生是不得已๐的事，不看着那家伙偿命，就算学成归乡，也是枉然。我救过杨先生，这点事，他帮得了的。袁森这小人不足畏，只是雪生，时局几年内要平定是很难的，你得早日做打算，莫措手不及。”
“我明白。你也知道，我只是尽己所能ม报亲恩罢了，老太太若不在了，春生会慢慢接掌齐家商行，长沙那儿，才是我的根。”齐雪生啜口香片，突然笑道：“没想到你一介书生，也变得不一样了。”
“为了生存，人是什么เ事都做得出来的。”
齐雪生抬眼，随即想起了秦弱水。
“你在信里头说，这次南下会携眷，怎么不见夫人？”说著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，推到เ齐雪生前头。“这是见面礼ึ，请替我转交。”
齐雪生打开锦盒，一串ธ质地通透、造型华贵的翡翠珠链现前，他愕然，忙合上退回。“太贵重了！况且，这次只是二房，不需收受重礼。”
曾怀南朗笑道：“客气什么？这种东西我现在还嫌少吗？拿去吧！让夫人高兴高兴。以前在上海，你对我的照顾ุ也不少，我铭记在心。”
齐雪生微笑，手指拿捏著翠珠“只怕她用不上呢！可惜了这项炼。”
“唔？”曾怀南不解。“怎么เ说？她不爱见客？”女人鲜ຒ有不爱首饰的吧？
“她因为ฦ一场意外失明了，看不见呢！”
曾怀南先是一呆，接著摇头笑起来。“雪生，你倒是没变，总会做些出人意表的事。以前在学校，以为你会行医济世，没想到作起商人来了；原想着你会娶ດ新派女子，却又奉母命娶了大家闺秀；现在又纳了二房，还是这么特别的女子！我倒想见见她，怎么有办法让一个奉行一夫一妻制的男人娶了她，走吧，替我引见引见！”
她抚摩著冰凉圆润的珠链，没有特别的喜悦神色，把玩一刻后，她盖上盒盖，有礼道：“多谢了，我不习惯戴这东西，还是送给姐姐吧！”
齐雪生并不意外她的反应。“收下吧！怀南指名给你的，你除了书，从不说要什么，别人要讨你欢快也难。”
她抿嘴笑了，开起玩笑道：“舅爷想讨我欢快吗？您不恼我了？”
齐雪生看她一眼，兴味地走到เ她跟前，弯身贴近她耳腮低语：“不恼了，你肯讨我欢快，我自然会讨你欢快，你想要什么？”
她耳根一热，与他有了夫妻之ใ实，还是不能习惯他的亲近，她握紧十指，极力保持镇静。“我…我只想要…”
“别ี告诉我要我放你走，这婚事是你要的，我不是你的跳板，任你来去自如。”他先声夺人，制ๆ止她的妄念。
“别急，我还没说呢！”她忙转念，陪笑着。“我只想要雨花石。从前在家乡我有几颗，养在盛了水的白磁缸里特别ี好看，家里出事后，石子自然也没了，您可不可以替我要几颗回来？听说这里特别多！”
他撇撇嘴“你果然刁钻！”他勾起她下颚“我在想，如果，你双目完好，会嫁给什么เ样的夫婿？媒妁之言恐怕不会让你轻易应允吧？”
她在他手里不动，轻掀唇道：“我父亲疼我，让我读书识字，就是不想让我盲婚过一辈子。我父亲说，女子也可以自立，不需要靠男人才能活，如果男人不能ม真心待你，与其被糟蹋，不如孤身一辈子。这世上女子可做的事很多，不是只有相夫教子，我父亲…”
“你父亲没要你向男人逼婚吧？”他抢白道。
她怔住，挣脱他的指力，回身挨近床铺，拔去发簪，松了长发。
“我父亲要我好好活下去。”她背著他道。“对不起，累了您，我知道您是好人，那天，您其实可以横了心，不受我要胁。小平兄妹了解您的为ฦ人，知道您会善待我，才肯帮我的。您老是冷口冷面，其实胸ถ怀磊落，就算您对我没有男女之情，在齐家，我也不会受人欺凌。我早已绝了婚配的念头，嫁了您，我就不用再担心遇到เ袁森这种小人，这是我原来的盘算，如果让您难为ฦ了，请多担待。”一口气说完，她忽觉胸ถ口少了鲠刺，轻松许多。
她回过头，才走一步便撞上了一堵坚硬的肉身，他扶住她臂膀，让她站稳。
“今天身子好多了吧？”他口气忽变得温和多。
她点头。“休息了两ä天，没事了。”他问得挺突兀。